顾连章没说话, 也没有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们挨的很近, 她的个头在女子中算是高的, 臻首微微仰着,正好在他嘴唇的附近, 她的呼吸吹拂在他脖颈上,他能感觉到一阵阵冷冷热热的,让人心里无端有些痒。她天生便有一副媚骨,即便动作生涩, 即便勾引得那么直接,但她骨子里的媚态在不经意间就成了一副活色生香,即便他是内官, 即便他见惯了后宫顶级的容貌和娇姿,仍然不得不承认她实在媚到了极处。

阮宁仍旧握着他的手,心里却忐忑极了。他完全没反应啊,果然是个太监,擦,撩这种不是男人的男人太麻烦了, 据说因为身体受损的缘故,这些人在床上都很变态的,小黄文里都说他们喜欢虐待女人……阮宁眨眨眼, 试图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 就在此时, 顾连章的手移了上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不带一丝情绪地说:“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上钩了?阮宁半信半疑,连忙说道:“督主,我只想好好活下去,怎么都可以。”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她还微微侧了脸,试探着在他手掌的边缘轻轻啄了一下——这样大胆的挑逗很是新鲜,尤其挑逗的对象还是个太监,阮宁心里突地一跳,脸颊慢慢地红了。

手心触着滑不留手的肌肤,手掌边缘触着她花瓣一样的红唇,顾连章心中荡起一点涟漪,但他脸上仍旧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是默默地把手滑了下去,轻轻按住她纤细的后颈。

那里皮肤轻薄柔嫩,指腹微微用力就能摸到童童的骨节,像一件精致的玩具。

美而媚,完美而精巧,一个值得细心雕琢的玩偶。

假如不是有那段往事的话,将她收入囊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那段事横亘在他们中间,一点一点让她绝望,让她无助地死去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顾连章的手放了下来,淡淡地说:“太子不是许诺保你的性命了吗,何必找我?”

擦,这宫里到底还有没有秘密?

阮宁支支吾吾地说:“督主也可以保护我呀。”

顾连章轻嗤一声,道:“你把自己看得太值钱了。”

阮宁:……

要不要这么刻薄,好歹我也是个超级美女好不好。

顾连章仍旧注视着她,她脸上没有羞惭没有懊恼,只有些轻微的尴尬神情,真是个不知道羞耻的女人呢。

他转身向外走去,又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告诉你吗?”

“为什么?”阮宁不由自主地问。

“知道自己的要死却只能眼睁睁地等着,”顾连章声音清淡,“很有趣。”

擦,无冤无仇的至于吗!

阮宁顾不得许多,连忙追过去抓住他的衣袖:“顾督主,我没有惹过你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顾连章慢慢转过身来,目光看向了她抓住他衣袖的手,阮宁下意识地觉得不妥,连忙缩手,但已经来不及了,他抓住了那只纤巧精致得像玉雕般的手,先是摩挲着指尖,跟着一点点向上,细细感受那柔腻的触感,从手背到手腕,再到小臂,他冰凉的手指经过之处,掠起一层细小的粟米粒,每一颗都像一个惊恐迷惑的她,取悦着他。

阮宁现在发现他哪里变态了,这人简直是个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移动冰库,除了冷,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使了点力气想抽回手,但他反手握住了她的小臂,她根本抽不动。他的拇指正好按在暗青色的血管上,似乎在感受她的脉搏,她发现他的指甲修的十分整齐,短短的平平的,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不突出,正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顾连章的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她的小臂,几根指头并拢了,细细抚摸着内侧最细腻的肌肤,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情绪。他弄得她有些痒痒,阮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按住他的手背,轻声说:“别,痒。”

顾连章有一丝意外,她不怕吗?他突然很想看看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于是放开她,淡淡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得那么快,也不是全无办法。”

“需要我做什么?”阮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上面留着几个淡淡的指头印,真是娇嫩呢,就这么轻轻摸一摸,就能留下痕迹。

“脱光了给我看看,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再告诉你。”顾连章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地说。

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