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动作娴熟的摆好了两个人的午膳, 魏恕一个眼风扫过去, 众人立刻会意离开,顺手还半掩上殿门, 只留下阮宁和魏恕, 还有活死人一样的皇帝。

魏恕走近了拥住她,轻轻在她额上一吻, 低低地笑道:“爱妃,有没有想孤?”

阮宁有些无语,又是当着皇帝,能不能换个地方?这太别扭了, 弄得她完全没兴致撩或者被撩。

魏恕把她抱在膝盖上,一只胳膊圈住她的细腰在食案前坐下,夹起一筷鲍汁熬煮的花胶送到阮宁嘴边, 低声说:“尝尝,孤特意让厨房做的,都说这个东西女子吃着好。”

阮宁很想翻白眼,这货这么喜欢喂人吃饭,应该去养老院向孤寡老人献爱心嘛。她拿起碟子示意他放里面,魏恕却不肯, 筷子举在她嘴边等着她张嘴,阮宁没有回应,魏恕温润的笑容渐渐有些变味, 似笑非笑地说:“爱妃, 这是做什么?”

“殿下, 放我下来好不好?我可以自己吃。”阮宁低声说。

“爱妃,太医给陛下诊治过,他的时间不多了。”魏恕仍旧举着筷子,“孤愿意救自己心爱的女子,但前提是,爱妃不要辜负了孤的一片心意。”

擦,这是要强撩啊。阮宁硬着头皮张开了嘴。

“乖,这样才对。”魏恕低笑着在她耳边说,“男人和女人还是要年貌相当才好,譬如现在,若是换成父皇抱着你喂你,还有什么趣味。”

阮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是两个人,为什么每次都要弄得像是三个人一起?

魏恕又夹起一片玉兰片送到了阮宁嘴边,阮宁忍着肚饿低声说道:“殿下,我不饿。”

“那也要吃。”魏恕笑吟吟地说。

殿外又传来通禀声:“德妃娘娘到!”

魏恕刚把阮宁放下,德妃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时,她抬起了眉,冷冷地对阮宁说:“玉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太子同桌共食!”

“德妃娘娘误会了,是孤一个人在用膳。”魏恕温言说道。

桌上的确只有一双筷子,也只放着一把椅子,但德妃十分确信这两个人刚刚是一起吃的,原因无他,魏恕眼睛里的欲望太明显,阮宁又显得那么别扭,这让她原本就怨愤的心情更愤懑了。

她今天一早得知新入宫的玉妃分到了翊坤宫,当场就气了个倒仰。之前她并没有把阮宁放在眼里,一个不入流的小京官的独生女,又赶在皇帝病危时进宫,雨露未沾,到时难跑殉葬的命,可谁知道她竟然得了翊坤宫?她咽不下这口气,掐着时间堵在去翊坤宫的路上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谁知又被顾连章拦住了,她顿时以为去翊坤宫也是顾连章的主意,哪想到四下里一打听,居然是魏恕做的主。

恰巧午膳前晋王来了储秀宫,娘儿俩交流了一下信息,发现魏恕和阮宁昨夜同时在乾清宫,今天又同时在乾清宫,德妃一挑眉毛:“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肯定背地里不干不净的,走,咱们抓奸去!”

晋王比她谨慎,劝道:“罢了,如今父皇身子不好,太子哥哥一手遮天,何必惹他?”

“儿啊,你难道忘了,你父皇说过要废了他,立你做太子吗?”德妃悄声说道。

晋王的神色有些黯淡。皇帝一直很喜欢他,远远超过喜欢魏恕,但魏恕命好,既托生在皇后肚子里,又是长子,所以顺理成章地做了太子。皇帝前几天曾对他说过要废掉魏恕改立他,但刚说完就突然病倒,他原本已经飘到了云端,现在又掉下来,失落的无以复加。

“儿啊,只要你父皇清醒过来,你就出头了,怕太子做什么?到时候他连你一根指头都不如。”德妃跃跃欲试,“如果再传出太子借着侍疾的名头与庶母通啊奸,那他就彻底完了!罢了,你在这里候着,我先去看看。”

德妃风风火火地赶过来,眼前看到的一切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她冷笑着一指阮宁,说道:“你好不知廉耻!陛下还在床上躺着呢,你就只顾着勾引男人了?”

“德妃莫不是失心疯了?满嘴里胡说些什么。”魏恕黑着脸叫来乾清宫的掌事太监,“送德妃回宫。”

眼看皇帝是醒不过来了,太子就是今后的天下之主,掌事太监如何敢不听他的话?又是劝又是推的把德妃弄出去了,气得德妃顾不上涵养,破口大骂起狗奴才来。

魏恕的脸色很难看,好个德妃!过去她仗着晋王受宠一直对他很不恭敬,如今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他转脸看向阮宁,轻声说:“让爱妃受委屈了,放心吧,孤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阮宁没有说话,她根本不需要什么交代好不好,只要你别总是搞什么三人行就谢天谢地了……

储秀宫中,晋王得到了消息,脸色阴沉,魏恕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想着立刻就能承继大统了,他们娘儿俩这么多年早跟他成了死敌,要是魏恕登基,他们只有一个死字,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德妃回来时,晋王正要出去,他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与顾连章联手。”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对于秉笔太监来说尤其是如此,前面几朝从来没有换了皇帝不换秉笔太监的,这些被新人顶下来的秉笔太监共同的一点是,下场凄惨,死无全尸。顾连章与魏恕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只要谈的合适,相信顾连章会站在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