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想起之前偷听到的大祭司和妖族圣王的谈话,把谈话内容告诉了朝天歌。

朝天歌有些丧气的长叹一声,“有时候我都在想,或许当初灭天刺才是对的,这样的世界还不如毁灭了重建为好。”

“我知道你有怨气,但我觉得灭天刺的想法不可取,毕竟并不是所有的生灵都是那么阴暗的,还有很多善良,无畏,正直的人存在,不能因为一部分人的阴暗就全盘否定这个世界,再说,无论什么年代,什么社会制度,都有好有坏,世间万物存在即是有理,心理再阴暗的人,也有着他善良的一面。”

苏哲理解他的心情,但却不能接受他的理念,毫不客气的批判道:

“天地初开,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就连天地都有着光明和黑暗之分,人有忠奸又有什么不对?若不是你们异想天开,把阴暗浊气排到天海,又怎么会惹来那么多祸事,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

朝天歌却没有因为他的不敬而大发雷霆,而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你是说我们的理论是错的?”

“我不能说你们错,但事实上天道循环,自有其道理,随着人类私有制的出现,就必然会出现竞争机制,每个人都想过的比其他人好,或者是为了钱,或者是为了权,或者是为了女人,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你们作为创世神的存在,在创建了这个世界后,就应该不要再干涉世界的运转轨迹,任由它自由发展,要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我敢说,没有任何一个世界能够让你们满意。”

苏哲见朝天歌一脸受教的样子,毫不给面子的冷笑道:“你们想过没有,若真是按照你们所设想的那样,创造出一个和平友爱,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都没有私心杂念,社会怎么发展?人类又怎么进步?我可以告诉你,要真是成了你们想象中那样,你们肯定更不满意。”

“那怎么可能?真要是成为我们想象中完美的世界,我们怎么会不满意?”朝天歌不服气的辩驳道。

苏哲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你们是完美主义者,总是活在自我中,却忽略了什么是水至清则无鱼,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成为你们所设想的那样,那这个世界就成为了没有灵魂的世界,每个生灵都是行尸走肉,没有梦想,没有目标,没有拼搏的动力,没有奋斗的方向,那真的是你们希望看到的世界吗?”

朝天歌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傻了,双眼呆滞的出神,嘴里呢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都错了?”

“是的,你们都错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社会文明,私有制的出现都是必然的结果,只要私有制出现,无论什么生灵都会有私心,有了私心才会有比较,有了比较才会有差距,有了差距才会有社会进步的动力,像你们所说的那种完美世界,只有大家整天衣不蔽体,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原始社会才有可能出现。”

“既然原始社会是完美的,那就制造一个完美的原始社会好了。”

朝天歌一直以来的理念被颠覆,有些无法接受现实,歇斯底里的吼道。

苏哲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诮:“生灵整天光着屁股茹毛饮血,不会说话,不会耕种,不会生火,不会盖房子,除了挥舞着石头嗷嗷叫着打猎就是啪啪啪的造人,这就是你们理想中的完美世界?”

朝天歌被说的老脸一红,不服气的争辩道:“随着生灵的繁衍生息总会有进步的,学会耕种,学会生火,学会说话,不就完了。”

“嗤……”

苏哲都快被气笑了,耐着性子说道:“那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随着社会的进步,原始人学会了耕种、生火,织衣纺布,吃熟食,盖房子……生灵的生活越来越好,财富越来越多,私有化就会不可避免的出现,攀比心也会相应而生,人有了私心,就会产生其他的欲望,这种欲望会促进社会的发展,成为进步的动力,阴暗面就有了滋生的土壤。”

朝天歌颓然的坐下,无法接受现实的揉着太阳穴:“那你说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建立一个完美的世界?”

“任由发展,顺其自然,每一个社会文明都有着自己发展的方向,比如武界和地球,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武界是走的修炼文明,而地球则是科技文明,你能说这两种文明没有阴暗面吗?当然有,可是这种阴暗面在大环境下被遏制到了最低点,特别是在地球上。”

苏哲无语的摇了摇头:“我在地球上长大,我见过的黑暗并不比任何人少,可地球不还是好好的在发展吗?你不可能要求所有的人都能够做到完美,只能把黑暗限制在一个不影响大局的程度上,我不是推崇科技文明,但事实上,地球这个在你们眼中看来最为低下的俗世,却是一个很好的模板,在我看来,任何完美无缺的世界都是不可能存在的,只能说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让世界变的更加美好,充满阳光罢了。”

“地球是如何做的?”朝天歌来了精神,虚心的请教道。

“往大了去说,就是建立一种秩序,就像天道那样,往小了来说,就是建立健全的法律和道德规范,就和军队里的军规一样,有奖有罚,约束每个人的行为,提醒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会受到惩罚,或者受到舆论的指责,这样时间一长,人们心中就会有一个衡量的标准,下意识的来约束自己,形成一个完整的社会制度。”

苏哲孜孜不倦的说着,从武界到武神宫,他发现这两个社会文明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秩序。

他们信奉强者为尊,物竞天择的道理,没有法律的约束,肆意而为。

武神宫还算好的,至少有着朝天阙的震慑,让浮陆上的各大势力不敢肆意妄为还算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