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短的不像话, 季明韶只是刚刚触到了她的唇, 就已经大梦初醒般地放开了她,紧跟着跳下床, 夺门而出。

门外站着目瞪口呆的阮士信, 他来找阮宁的,正好看见这绝对不合规矩的一幕, 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季明韶绷着脸,三步并作两步往外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阮宁的声音:“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季明韶猛地站住了脚, 跟着转身回头,慢慢走了回去,他站在门口, 朝里面正忍不住笑意的阮宁看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好,我记住了。”

这个反应出乎阮宁的意料,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在此时,阮士信终于反应过来, 拍着额头连声叹气:“你们,你们怎么能……成亲,今天就准备起来, 马上成亲!”

“好!”阮宁一口答应。

“不行。”季明韶同时说道。

“臭小子, 你想不认账?”阮士信一把揪住了季明韶, “刚刚你对我家宁宁做的事我都看见了!”

季明韶垂着眼皮,平静地说:“我有要事未了,眼下不能成亲。”

昨日他们逼他成亲时他并不在意,左右只是暂时躲避,时机到了他自然会想法子离开,但如今,他不想让自己逃犯的身份给他们带来麻烦,亲事不能办,至少在他应付完官府那头之前不能办。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阮士信揪着他的领口朝他吼,“我家宁宁都被你欺负了,你休想赖账!”

季明韶说道:“等我办完事情再说。”

“那怎么行?你都对宁宁那样了,万一你跑了宁宁怎么办?”阮士信还是抓着他不放,生怕他跑了。

“爹,”阮宁掰开阮士信的手,“是我招惹的他,你别吼他了。”

阮士信痛心疾首,一夜之间乖巧温顺的女儿居然变成了这样,肯定是女生外向,一心想遮掩情郎做的荒唐事!他忍不住小声说:“这种事不管谁挑的头,吃亏的都是你,你要是现在心软放过他,到时候他不认账那你怎么办?”

“那我就打到他认账为止,”阮宁拉着他手撒娇,“爹爹不是说我是学武天才吗,难道还怕我打不过他?”

难得有一次武力值爆表,必须充分享受这个技能,病娇休想逃出她的魔爪。

季明韶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像认真,但也不像儿戏,反而让他心里有些毛毛的不踏实。

阮宁发现了他窥探的目光,冲他一笑:“季明韶,被我看上就别想跑了,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回来!”

季明韶移开目光,一时说不出是喜是忧。

阮士信再也看不下去了,拽住阮宁往外走,又冲季明韶吼了一声:“你小子老实给我待着,敢逃跑我打断你的腿!”

他拽着她到了门外,这才小声说:“我这就让人守住院子免得他跑了,你现在去准备准备待会儿拜堂,刚刚的事不要告诉你娘,她知道了肯定担心!”

“好。”阮宁笑着说道,成了亲相处的时间更多,更有利于增进感情。

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季明韶慢慢地走回房间,桌上放着她带来的食盒,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一时竟有些恍惚。

他自幼体弱多病,那种对健康、对强大的向往几乎刻在了骨子里,以至于看见她挥着棒槌跟一裙泼妇打架时竟觉得心动,然而,这终归是个邂逅罢了,他听说过阮士信的名头,他走的是白道,而他虽然没有加入无影阁,却与黑道有割不断的联系,他原本是夹在黑白之间的灰,如今更是个被朝廷通缉的逃犯。

假如阮士信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是绝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的。

“二哥。”一声轻柔的呼唤从后窗传来,是余秋。

季明韶回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她秀美的面庞,她声音低低地问他:“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原来她都看见了。

“阮士信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