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大盛,闻声赶来的侍卫们面有惭色地低着头,不敢看盛怒的林阶,更不敢看地上那个赤身露体,只用长发遮盖着重要部位的女人。

那是个很美丽的女人,软的像春藤,弱的像春藤,尤其是她眼中含着泪水,唇边溢出鲜血,口中还低低地呻、吟着,正常男人看了这幅模样都会血脉贲张,可这些都不能唤起林阶丝毫的同情,因为她唇边的血就是他数秒钟之前一脚踢出来的。

此刻他披着外衣,厉声向她喝问:“谁派你来的?你是怎么绕过这些侍卫进来的?说!”

女子低着头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没有人派我来,是我仰慕大人,所以才自荐枕席。”

“押下去严刑拷打,直到她说实话为止。”林阶厌恶地别转脸,似乎多看她一眼就会污染自己的眼睛,“带驿丞过来!”

驿丞就候在门外,此时哆嗦着挪进来,哀哀恳求:“大人,下官失职,请大人恕罪!”

“你不是失职,你是串通之罪。”林阶慢慢地说,“我门外戒备森严,没有你的配合那个女人进不来。从实招来,我饶你不死,不然谋害首辅是什么罪名,你应该清楚。”

驿丞连连喊冤,林阶不耐烦起来,挥手道:“带下去拷问!”

他冷峻的目光又转向值夜的侍卫们,慢慢说道:“今晚值夜的,一律打十个板子,罚一个月的俸禄。”

寂静的夜顿时喧闹起来,哭喊声,吵嚷声,竹板敲打皮肉的声音掺杂在一起,让林阶的长眉越拧越紧。是谁?目的何在?是政敌想要他出丑?还是下面的官员意图奉承?这一切分明是个局,然而他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出招的人用意何在。

“李盛!”他唤了一声,立刻有个黑衣人从窗外跳了进来,单腿跪下,默然不语。

林阶神色肃然:“你负责暗中守卫,为何不曾发现?”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李盛低着头,“刚刚属下查了,那女人是从院外的暗道中直接进的屋,属下无能,未曾察觉。”

果然。林阶长眉一轩,道:“撤去看守,让那女人独自待一阵子,若有人与她接触,立刻跟上,我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是!”李盛答应一声,转眼就消失无踪。

后院关押那女子的地方,一个仆役打扮的人闪身钻了进去,蹲在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女人身边低声发问:“当时情形如何?”

“我揉搓了许久,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女子断断续续地说,“他不行,根本不是个男人。”

仆役向她口中塞了一颗丸药,闪身离去。

李盛从暗中钻出,尾随而去。

混乱之中,新的一天到来了。

大学士府一早就迎来了慈宁宫的传旨太监,宣阮宁和林思进宫觐见太后。

“阮姑娘,这就跟咱家走吧,车子在门外等着呢。”小太监年纪不大,架子倒摆得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