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盈玥渐渐觉得,永瑆好像愈发粘人了。

夜里那啥啥也就罢了,白天永瑆还总叫她去伴驾,哪怕是政务缠身,永瑆也要把她叫去九州清晏,丢给了两本字帖让她练字,然后永瑆自己在一旁批奏折,时不时瞟她一眼,敦促她好好练字。

盈玥:……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娘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每天临摹那么多字帖!

“不练了!”终于忍受不住,盈玥狠狠摔了手里的玉管狼毫,幸亏地上铺着厚厚的藏毯,否则肯定要摔断了。

“怎么了?”永瑆还一脸不解呢,他停下手中正在阅览的奏疏,掀开帘子,走到她身旁。永瑆瞄了一眼那字,“瞧着有些进益。”

盈玥气哼哼道:“整天临字,当然会有进步!”

“那怎么不继续了?”永瑆笑吟吟道。

盈玥无语凝噎了,“你当我是绵偲啊!”

永瑆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管狼毫,仔细擦了擦,挂在了一旁的笔架上。

盈玥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

然后,永瑆却连忙将她摁回了椅子上,柔声道:“若是写累了,就歇会儿。或者,传召同乐园的伶人来弹奏琵琶曲,给你解解闷儿?”

盈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永瑆,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干嘛老把我拘在你身边。”一日两日这般,还算是情调,三五日也能忍受,十天半月下来,盈玥觉得自己都快长毛了。

永瑆沉默了良久,“不喜欢陪在朕身边吗?”

盈玥叹了口气,“那也没必要一天十二时辰陪伴,整得跟连体婴儿似的!”说着,盈玥打量着永瑆那异常惆怅的神色,忍不住问:“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永瑆最近实在是有点反常啊。

永瑆摇了摇头,“朕只是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

盈玥:感觉像中了情咒似的……

“月娘觉得烦了吗?”永瑆语气突然有些苦涩。

看着他这幅神伤的模样,盈玥也发不出火来,只得耐心解释:“俗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哪怕是夫妻,也是需要一点点的距离的。”

永瑆挑了挑眉,想也知道这句“俗话”,肯定是后世的俗话。永瑆指了指这架紫檀木雕龙大案,又指了指珠帘外的那架嵌螺钿的乌木御案,含笑说:“这就是一点点的距离啊。”

盈玥黑线了,她感觉有一群乌鸦从自己的头顶上飞过,这算毛的距离!虽然他和永瑆算是处于两个房间,但这两个房间之间只有珠帘幔帐作为隔断,而幔帐是被卷起的,只有外臣觐见的时候才会落下!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这怎么跟“垂帘听政”似的!

因此她和永瑆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一丈远,一丈之内是为夫,还真真是丈夫了。

盈玥有些气恼:“永瑆!要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缘故,你就实话告诉!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