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处理了沈红颜和丁婆婆,又把杨友东算上,心情就轻松了些。

又过了些时日,她觉着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便打电话给何学,跟他说沈红颜、杨友东和丁婆婆这次的事,并说了自己关于上辈子何玄白和二叔一家身死的猜测。

何学知道她曾经遇险,很是斥责了她一顿,训得大哥大快没电了,这才表示她的猜测很合理,但那是过去的事了,以后不用再想了。

何亭亭自打把沈红颜、丁婆婆和杨友东几个送进监狱,心里就宽了,当下忙表示答应。

这件私事了结之后,何亭亭陷入了忙碌的教学中,除此之外,她还继续编写原先列出计划要写的书籍,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在香江拍戏的程思思打电话回来,表示她进了剧组,得了个戏份比较重的女二角色,并表示很高兴,终于打入香江了。

何亭亭听着她欢快地语气,暗地里摇头,如果程思思愿意在大陆拍戏,肯定是戏份最重的女一。

程思思这样的身价,去香江演女二,其实真不算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正所谓求仁得仁,香江是程思思心目中的圣地,那香江的女二在她心中,肯定比大陆的女一更有价值。

她在电话中叮嘱了程思思几句,让她好好拍戏,爱惜羽毛,便挂了电话。

刘君酌来陪何亭亭吃饭,见她挂了电话,便道,“进了演艺圈的,自己就该知道怎么做,你不用去叮嘱,省得惯出毛病来。”

“我也就是随口说两句。”何亭亭笑着说道,“程思思知道能和我处好关系,隔三差五给我电话,我怎么可能担心她不会做人?也就是顺便说说……”

刘君酌皱着眉头吃何亭亭给他夹的青菜,说道,“她这样会来事的,适合娱乐圈,估计能走得挺远。”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不作死,以后大陆的演艺圈必定有她的一片天下。”何亭亭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刘君酌很忙,陪何亭亭吃完饭,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归期不定。

何亭亭已经习惯了,倒也不伤感,回去之后马上进入了忙碌中。

到了十一月份,王建云突然找了来。

何亭亭和她到鹏城大学附近的川菜馆吃饭,一边吃一边聊。

王建云心情很好,一直笑眯眯的,吃完了饭,慢慢喝着开水,这才开口,“现在我们吃晚饭了,我觉得我的话也适合说出来了。”

何亭亭看向她,“看来是大喜事啊。”

“没错,是大喜事。”王建云一脸的笑,笑容甜蜜,带着张扬明艳的幸福,让何亭亭也忍不住看得一怔。

她由来知道王建云长得倾国倾城,但是到底不及此刻脸带幸福和甜蜜的样子。

王建云放下茶杯,看向何亭亭的目光带着怜悯,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你知道我从小一直想得到的是什么吗?是刘君酌,我想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子……”

看着王建云满脸的幸福,听着她语气里表达出来的意思,何亭亭的俏脸沉了下来。

王建云看到何亭亭的神色,“没错,你应该猜到了吧……我爸妈跟刘君酌爸妈交换了意见,很快就要给我和他订婚,订婚之后,就是结婚。”

她心里的喜悦挡都挡不住,从心底涌上来,照亮了她的脸庞,她的明眸,

“我之前其实很讨厌你,因为你抢走了他。现在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还是我的,你抢不走。……也怪你家里,一直不肯同意,我爷爷说,刘爷爷其实倾向你的……”

何亭亭像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分成了两半,她勉强控制自己冷静,紧紧地盯着王建云,“我不信。”

“我何必要跟你撒谎?”王建云满心幸福,过去对何亭亭的看不惯一下子淡了很多,

“君酌的妈妈一直很喜欢我,这你应该知道吧。而他爸爸,没有立场,在我家提出时,自然也就顺势同意了。以前我虽然说看不惯你,但是站在客观一点的立场上来看,你其实挺优秀的,我跟你竞争,也进步了很多,开了好几个公司……说来,还是要谢谢你。”

何亭亭已经有些信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又要被油盐酱醋轮流着泡一遍,委实难受得不行,差点坐不住了,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你开公司和我可没什么关系,都是赵志云帮的忙,你要谢,谢他去吧。”

“你别这样……”王建云把纸巾递给何亭亭,目光中带上了怜悯,“擦一擦嘴唇上的血……其实那么多人和我竞争刘君酌,真正被我当作对手的只有你一个,你该高兴才是。论外貌、才华、能力,你足以和我分庭抗礼。”

她说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带着满脸的幸福看向何亭亭,“我一向觉得,无法势均力敌的人算不得情敌,而你,是我认定的情敌。谢谢你这样优秀的情敌,让我越来越优秀。”

说完,王建云高兴地走了出去。

她要回京城,要马上见到刘君酌。

何亭亭怔怔地坐在座位上,根本忘了要站起来离开。空气中还残留着王建云身上的香水味,那是她为刘君酌调试的初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担心的声音响起来,“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何亭亭将乱作一团的思绪慢慢拉回来,看到参观服务员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啦?需要报警吗?”服务员又问了一句。

何亭亭摇摇头,“不用。”话说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沙哑。

“那你……”服务员还想再说什么,何亭亭却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

服务员忙跟上去,“客人,你满脸都是泪水,要不要……”

何亭亭闻言停住了脚步,伸手摸了摸脸上,果然摸湿了手掌,便忙打开包,拿出帕子拭泪,又去洗手间整理自己。

她木偶似的慢吞吞地去洗手间,慢吞吞地收拾,慢吞吞地离开,慢吞吞地走在十一月眼光明媚的南方城市,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像被冻僵了似的,手脚不便。

走了几步,终于走不动了,坐在新种下的街景树底,拿出手机抖着手拿大哥大给刘君酌打电话。

大哥大一直响,可是那边没有接。

何亭亭木然地低着头,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电话,像疯魔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