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正是那什么叛逆期,不像话,阿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对了,我忘了说吧,这是我第五个孙子,叫何玄国。”四伯公笑呵呵地说道。

何学看了四伯公一眼,又看向那个男孩子,眯了眯眼睛,原来叫孙玄国,看来不是普通的没教养。语气不好就算了,连招呼也没和林玲玲打一个。

这么想着,对何亭亭和何玄青说道,“叫玄国哥哥,别跟没教养的小孩子似的做闷嘴葫芦,不懂叫人。”

早就期待着的何亭亭和何玄青闻言,忙异口同声打招呼,“玄国哥哥好!”

打完了招呼,何玄青抬头看向何学,“爸爸,我这教养可以吧?《弟子规》说了,长呼人,即代叫,人不在,己即到。称尊长,勿呼名,对尊长,勿见能。路遇长,疾趋揖,长无言,退恭立。骑下马,乘下车,过犹待,百步余。”

他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向在旁跃跃欲试的何亭亭。

何亭亭早就等不及了,忙跟着背下去,“长者立,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我和二哥都做到了。我们都是尊老爱幼、讲礼貌的好孩子。”

“是,我们玄青和亭亭都是有教养的孩子。”何学笑眯眯地说道,老二和小女儿今天真给他长脸。

林玲玲也跟着笑了,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何学,“看你说的……我们的孩子哪能那么没教养啊,你看玄青和亭亭,这多有礼貌啊,还会背书……”

何亭亭和何玄青清脆的嗓音,林玲玲带着玩笑意味的声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抽在四伯公脸上。

四伯公何迈笑脸有点僵,脸色发绿,瞥了一眼何玄国,“连弟弟妹妹都比不上,还不好好地打招呼?”

刚才何玄国没跟林玲玲打招呼,他也装聋作哑,故意纵容着。没想到何学夫妇和两个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轻飘飘的就让他丢脸起来。

其实现在谁还背《弟子规》啊,谁还管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啊。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早几年背这个,没准会倒霉。可现在不是早几年了,人两个小孩子背出来,又点明是讲礼貌的,他能反驳吗?

何玄国有些不快,但见何迈的眼色,便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十八婶好,玄青和亭亭也好。”

“好,好,这才对嘛……”何迈听了何玄国打招呼,就笑着招呼何学四人,“难得来到,怎么也要到我家去坐坐,走……”

作为礼数,是该到何迈家里走一趟的,所以何学并不推辞,只是提出要地址,说回旅馆拿些东西再去拜访。

对此何迈并不勉强,而是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让何学把旅馆的东西都收拾了,去他家里住。

当年闹分家时,是何学的父亲何逊取得最终的胜利,并拿走了超过一半的家产,他们几个所谓的庶子,只能分剩下那不足一半的东西。

那个年月烽烟四起,到处都是打倒地主的,早就不像过去那样看重嫡庶了,他们当然不服何逊能拿走那么多东西。可是何逊手腕强横,他们不服也没办法,至于闹更不敢,闹出来谁也不好过,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拿着十分之一的家产各奔东西。

何家祖上异常的富庶,所以对他们来说很少的家产,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拿着那份家产,他带领着家小来到京城,并且听从何逊原先指点的,隐姓埋名低调做人。

不得不说,集何家家族之力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真的很靠谱,何逊的指点简直是明灯!他听明灯何逊的,把东西收起来,避过了那可怕的十年。十年结束了,他心思活泛,又将东西拿出来活动,这一年来给长子某了个职位坐。

现在看到何学,上来相认并邀请人过去住,何迈打的是那份偌大的家产的主意。何逊能指点他们低调做人,把东西藏起来,那他本身肯定也是这么做的。

大财主何家超过一半的家产,可想而知是如何的巨富。如果能让他得到,他能让他的几个儿子都吃上公家饭碗,还能荫及孙子辈,一家富贵。

当然,何迈敢打这个主意,也是看好了何学比不上当年的何逊的。何逊当年是何家合族之力栽培出来的,成为人精不奇怪。何学么,生于动乱时代,成长时国内又陷入漫长的文化沙漠之中,所以绝对不可能达到何逊的程度。

而且,看何学几人的衣着,显然并不富裕,这样的人却能来京城游玩,还带上了相机,可想而知肯定是动用了何逊当年留下来的家财。

生活还没过好,却为了享受和见识专门到京城走一趟——通过这两点,何迈认定何学是个守成且爱享乐的书呆子。这样的人虽然言辞厉害些,但是不足为惧。

对何迈来说,这样不见得多有能力的侄子,守着万贯家财,而自己只看看不动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何学一行人和何迈分别之后便回旅馆,路上林玲玲问,“要带些什么去?”

“买些水果、猪肉、糖果和饼干,我再去弄一瓶茅台吧。”何学从盘算中回过神来,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