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蕊的话,很管用,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府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名身穿着孔雀蓝色袍子的男子从府内走了出来,头上带着玉簪,一派儒雅,看着竟是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夫人。”

陈嘉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声音温柔的开口说道,伸出手想要拉住萧蕊。

“别叫我夫人,那位才是你的原配夫人。”

萧蕊厌恶的后退了一步,似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指了指坐在陈乐歌身边的妇人。

陈乐歌的母亲名叫石香,是当地乡绅秀才的女儿,也读过一些诗书,通文墨,当年陈嘉的书,便是石香的父亲教的。

只是石香出嫁不到一年,父亲就死了,又没有个儿子,临死前一直念叨着让陈嘉进京赶考。

当年石香的父亲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进京赶考,只是一心教导陈嘉,希望有朝一日能替他完成。

石香也知道父亲的想法,便毫无怨言的一直照顾着陈嘉,四处筹钱,期望他能继承父亲的遗愿,进京赶考。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嘉是进京了,是考上了,可是却再也没有回去过。

如今两个人分开已经有三年了,石香被生活折磨的如同三四十的妇人,而陈嘉,却一点也没变。

石香看着眼前的陈嘉,熟悉的眉眼,嘴角微微翕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陈嘉的脸,忽然便又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开口道:

“陈嘉。”

“夫人胡说些什么,我只有你这一个夫人,连个通房小妾都没有,怎么会有妻子呢,更何况,她的长相,连你半分之一都没有。”

然而陈嘉却只是带着厌恶的看了眼石香,眸光柔和的看向了萧蕊,笑着开口说道。

“人都说贫贱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陈嘉,你可真行,贫贱之交说能利用就利用,糟糠之妻说不认,你就不认。”

萧蕊看着陈嘉,眉眼中尽是掩藏不住的厌恶之情,声音冰冷而又讽刺的开口说道:

“天下竟然有你这种不要脸的阴险小人,真是大开眼界,本公主还跟你做了三年的夫妻,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

“陈嘉,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你看着自己这张衣冠楚楚的脸,你不觉得恶心吗,利用挚友,抛弃发妻,你晚上睡觉不做噩梦吗?”

一边说着话,萧蕊一边往后退,声音越发的愤怒,想到林澈因为他,在自己面前被打成了重伤,想到因为他,自己不能和林澈在一起,她就无比的痛恨。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能忍受你自己这么长时间,如果本公主是你,早就羞愧的自尽了。”

听到萧蕊的话,每听一句,陈嘉的脸就黑上一层,到最后阴沉的能滴出水了,他一把拉住萧蕊的手腕,咬牙低声说道:

“公主,你是我的夫人,我名声不好了,做不成伯爷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不能清醒一点呢。”

“这么多年,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感觉不到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这番话,声音很小,只有萧蕊能听见,她看着眼前的陈嘉,半响之后,一把甩开了他,开口说道:

“你有心吗,当年林澈为什么变成了探花,你不知道吗,当年我和林澈离开京城的时候,不是你去跟萧衍通风报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