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我到了李倩家里。

她没骗我。家里除了她，就那个躺在摇车里的孩子。她那势利眼儿的爹她妈不在。

我不想看那孩子。这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羞辱。我受过的那些羞辱，这孩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明。房间里很乱。尿布、卷纸扔了一地。我进门后，几乎无从下脚。

也是。一直以来，李倩就没有独立的生活能力。结婚前，是她爹娘照顾。结婚后，家里的琐事都是我，啥事儿都我来。我闻着房间里的尿味儿，就皱着眉头忍耐：“孩子你也生了。咱俩的事儿也该了结了吧。”

我打量了一下李倩，心里吃了一惊。眼前的李倩，穿着打扮就和农村里的妇女没什么俩样。头发乱蓬蓬地遮在头上，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脏兮兮的，她身上穿的裙子看着有六七天没换了。看来，一旦没了人伺候，她活得就像一个乞丐婆！

我看得出，没了工作，李倩变得很落魄，再不比以前。她这样儿，可以前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前我觉得她漂亮，那都是靠化妆。现在的她，素面朝天的，我真觉得她的模样儿和王霞啊陆静啊，那真是没法比。真不知道，那会我是猪油蒙了心，像被下了蛊一样地，就被她牵走了。

没想到，李倩没接我的茬。她反而叫我看孩子的脸，嘴里一个劲儿地说，这孩子和我如何如何地像。“刘射，你一个大个子，堵在门外干啊，进来啊。”

她抱起孩子，非让这孩子的脸正对着我。

我心里烦躁的不行。“别给我看，给我看啥？你干的事儿，你心里清楚。”

这野种不是我的。李倩让他姓刘，就让她姓好了。我心里不认就行。其他的废话我不想再说了，因为多说无益。我对她的感情早就已经枯竭，枯竭的已经不见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