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升龙或者说在整个大越国,宗亲观念深入人心,改姓这样的大事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真没几个人愿意,改了姓亲人变外人,就算是在经世宗衣食无忧、学有所成,别人那异样的眼光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除非像陈景浩这样是师父“捡”来的,说出来不大体面,不过经世宗弟子中像他这样的弟子不是少数。

至于大师兄铁镜,据师父说是故人遗孤,又以大师兄造诣性情,有微词者早就觉得这一例外无伤大雅。眼前吹进窗棂的飞花打断了陈景浩的思绪,他低下头,手背一湿,视野终于清晰少许。

打开房门,微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山里的空气要比山下城市要清新,而雨后的空气,更是多了一份清凉,吸一口便觉得浑身舒爽。

恍惚中,他又回到了雁栖峰。

雁栖峰算不上太高,但在雨过天晴的时候依旧是被浓浓的雾气环绕,极目远眺,天边有一缕红光慢慢升起,将那些雾气缓缓驱散。

红日升空,是希望,是生机。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温暖的气息。

雁栖峰远离山顶处,便开始有了很多弟子的身影,这里虽然是他的住所,但并不是不对其他人开放,除了山顶住处,其他地方是不禁止弟子进入的。

见到他的弟子都会礼貌的和他打招呼,对于他这个二师兄,他们并不畏惧,陈景浩虽然武艺学业要比他们高,但从来没有一点高人一等的架子,这样的师兄,很容易就会被人记住。

他微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就算只是很简单的点点头,他也会报以微笑。

“张师弟,流云剑注重身法与剑法的配合,你的身法还未熟练,所以才导致剑招的不连贯,先将身法练好,才会事倍功半!”

“啊?原来是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声。

“周师妹,波纹掌法的这一式,手掌拍出只能用五分力,这样才能收放自如。”

“啊?知道了……谢……谢谢师兄。”旁边一名少女脸颊一红,然后便是转过身对着一名男子捶了几下,“你听,二师兄都说是五分力,你偏说是七分力。”

他笑了笑,这些嬉笑声,剑气声,拳头击打之声,交织在一起也许有些嘈杂,不过很真实,听着很舒心。

经过众人,他来到了山腰的某处,那里有一户人家。

穿过几片菜田,来到了一间木屋前,木屋跟他那间相比也大不了多少,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感,很多木板上都穿了洞,还有的长满了绿苔。

这从他搬到雁栖峰,就发现这里有这么一间破房子,而这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可怜老人。

至于这个瞎眼老人是谁,是什么身份,又是为什么被禁足在这里,他并不关心,也没有去打听,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跟他一样身世坎坷的可怜人罢了!

推开门,吱吱声,房门仿佛要倒了一样,一位老人坐在房中正在剃着菜,他看起来非常苍老,皮肤比树皮还要干枯,头发花白,两眼处是两个巨大的疮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