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在空中拉出尖啸声,孙珲发出了一声长啸,把羽箭的啸声整个压了下去,铁鹞子骑兵们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觉,在孙珲张口发出啸声的瞬间,一片火焰色的光以旗杆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他们的箭已经到了孙珲的面前,可是遇到了火焰,瞬间化为灰烬。钢铁的箭镞融化成铁水,坠入土地里又迅速冷却裂成铁渣,蒸发出袅袅的白气。

葛博西罕的弟弟葛尔宾安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一脚踢在身旁哥哥的腰间,把他踹下了战马,同时自己也仰身从马鞍上翻了下去,接着扑到哥哥身上把他的头用力压下。他听见头顶上如同飓风扫过,带着盛夏般的热浪,热风里像是带着烧红的刀,要把他的后脑剖开。

这对兄弟惊恐地起身时,发觉那些和他们一起趋前的铁鹞子武士都默默地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如同雕塑,只是从腰腹到膝盖完全焦黑了,马也是一样,脖子全黑了,那道热风就像是在人和马身上刷下了一道黑漆。随即,焦黑的部分碎裂坍塌了,马头掉了下来,人的上半身也掉了下来,大泼大泼的血浆在他们周围泼洒,像是一个个装满血的袋子裂开了,那些血都近乎沸腾,咕嘟嘟冒着气泡,洒在土地上,蒸汽升腾。

远在三百步外的本队也同样被热风波及,完颜宗望被那道热浪迎面击中,瞬时无法呼吸,吸入的热气像是烙铁一样烫得他五内如焚。

“砰!砰!砰!”完颜宗望的身后响起了脆响,一些金军骑兵用竹火枪向孙珲开火了,数十发铁弹丸呼啸着向孙珲飞去,孙珲举起双手,身形瞬间变得高大起来,他的身体变成了灰色,皮肤上带有一个个细小的突起,能够洞穿皮革的铁弹丸打在孙珲身上,只发出沉闷的声响,便纷纷掉落。

孙珲再次喷出了烈火,光焰高得越过了旗杆顶。

“葛博西罕!回来!”完颜宗望大喊,“队形散开!所有人,准备弓箭!”

金军的弓箭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他们可以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从四面八方攒射孙珲,现下孙珲火焰杀伤的距离在一百步开外,而且他喷火有时间间隔,只要抓住空隙就可以射杀孙珲。

铁鹞子骑兵们在敌人不可思议的力量前战栗不安,一时间没有人回应完颜宗望。

“我带人冲上去!”勇将完颜骨马从马鞍上摘下他的长枪,“二殿下不要靠近!”

“跟着我!杀了那个妖人!”他没有等完颜宗望回答,大喊着拍马,直冲出去,铁鹞子冲在最前的几百名骑兵们一愣之后,追随在这个勇士的马后,散开成半月的阵型。

葛博西罕和葛尔宾安正匍匐在地上往回爬,他们不敢直起身体抬起头,以免被那杀人的烈焰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