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外,武军大营。

此时的武军大营一共只有五千多名武兵,其中还有三千多人是伤兵,拥有完整战力的武兵不过两千,是秦武留下来收拾战场,看护友军,镇压俘虏用的。

这时,武军大营的俘虏营的一间营帐外忽然响起了几声闷响,随即,营帐门帘被撩开,数名穿着红色武兵盔甲,手持染血短剑的兵士快速冲进营帐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营帐内看守俘虏的几名武兵击杀。

一切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申公。”

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穿的也是什长衣甲的人蹲下身子,用短剑划开了捆缚申差的绳索,轻声道。

“鱼将军,你怎么逃出来的?”

挣开身上的绳索,长身而起,活动了一下被绳索勒得淤青的手腕,申差问。

“多亏这位小兄弟悄悄划开了绳索,然后又秘密解开我等的绳索,击杀了看护的武卒,鱼某这才得以脱生。”

轻一抱拳,鱼叟道。

“这位小兄弟好面生,乃是何人?”

申差向鱼叟身后的一名英姿飒爽的小将望去,脸上显现出威仪,轻声问。

“某乃鱼将军麾下一小卒,大人自然不认得。”

小将抱拳拘谨的道。

听这小将说的是地道的韩国乡音,申差面色不变,然后便将目光移开,一点也不关心将他救出来的鱼叟和这名小将了。

“俘虏营发生异变,快根我来”

忽然帐外响起一声厉喝,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迅速向着这边移动了过来。

“不好,被发现了,快走”

申差惊叫一声,彻底丢掉了之前的从容,快步冲出营帐,辨清方位之后,便朝着没有追兵的东门逃了过去。

营帐外,还有不少穿着红色衣甲武兵打扮的人,但他们对于走出营帐的申差却是无动于衷,很显然,这些武兵打扮的人也是韩兵,申差只看了一眼,便兀自向着大营外逃去。

鱼叟和小将等人鱼贯从营帐内冲出,亦和营帐外的众人一起跟在申差身后快速奔逃着。

“贼人哪走?”

忽地一声厉喝响起,数十名骑兵带着数百名长戈、弓兵向着这边杀了过来,嗖嗖羽箭飞射,不时落入这边溃逃的人群中。

这边虽然有申差和鱼叟两名B级名将,身后还有数百韩兵,但申差饿了一天,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的力气,反身厮杀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他辨清道路,便一个劲的狂奔。

小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败退了追兵,申差清点人马,发现跟在身后的竟然只有五百多人,不由得一声轻叹。

“唉……昨日各路大军共六万多人,区区一日数战,便只剩下了你我身后这五百多人,不知回去以后,我怎么向大王交待啊。”

申差对着鱼叟叹道。

“申公,你的妹妹是韩王最宠爱的姬妾,相信只要由令妹美言几句,相信韩王一定不会过分责罚你的。”

鱼叟道。

“不可能。这一战的损失太大了,六万大军,大王根本不可能就因为小妹的美言就轻而易举的放过我们。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你我二人不死。”

申差摇头道。

“不知申公有何高见?”

鱼叟脸上露出一丝淡笑,这时脸上露出笑容,显得有点诡异。

“如今乃是大战用人之际,你我二人可谓是韩国栋梁之才,必不可失。与其你我二人一起受罪,无人说话,不如鱼叟你一人抗下全部责任,然后某再和小妹一起在大王面前美言,免你一死,并让你继续率军戴罪立功,此乃两全其美之策也。”

申差目光熠熠的看着鱼叟,在深夜中,这目光就好像是两把直刺人心的短匕。

鱼叟沉默了。

“鱼叟,你要相信我。如果你将我也脱下水的话,你我二人都是待罪之神,就连小妹也可能被牵连,根本就无人提我等说话,如果这时有小人在一旁落井下石的话,大王一怒之下很有可能会斩了你我二人。”

鱼叟沉默了一阵之后,申差以为他想的差不多了,又在一旁阴阴的道。

“好。”

过了一阵,鱼叟的目光犹如一弯黑潭般深不见底,道。

“好,我们现在马上返回韩都,助大王一臂之力,击退逆贼秦武,到时候有这份功劳在身,再有我的美言,说不定大王会赦免你战不利之罪的。”

见鱼叟应了下来,申差高兴的道。

“……你的美言?你不陷害我就是好事了。想治我战不利之罪,那就看看明天大王他还有没有能力治我的罪吧。”

看着一脸兴奋神色,好像想出了一个能够打败敌人的计谋般,毫无战败之耻的申差,鱼叟面色淡然,心中却是不停的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