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屠雨凉与弑月在树荫下乘凉,都坐在用蔓藤编织而成的老人椅上,一摇一晃间,白驹从指间忽过。

“北月要大乱了。”

屠雨凉闭着眼睛,蒲扇盖在脸色,声音随着蔓藤椅摇晃而有节奏。

“那么你呢,是想忠君护主,还是谋逆叛变?”弑月似笑非笑,看似无意的话,其实在试探。

屠雨凉将蒲扇从脸上拿开,睁着一双剪水杏眸,笑望着弑月,“北月国是谁当家做主都与我没关系,我想护住的,永远都只有我自己和我的屠杀军而已。”

“这话很实在,我很喜欢。”

这是弑月屠雨凉头一次开门见山的跟她说心里话,而不是话里藏话,心机深深。

屠雨凉伸出手,一片落叶在其指腹间流转。

“昨晚我进宫见了北月皇,跟他说想带着屠杀军去镇守西方边境,环境虽然苦了点,不过好歹能保住屠杀军的身家性命。”屠雨凉道:“若是只有我一个人,远走高飞浪迹天涯都无所谓,可我背后,是屠杀军所有人的荣耀和前途,我不想这一百多人的富贵锦绣,葬送在我手里。”

弑月心有同感。

一个好的将领,永远不会轻视战士们的生命。

屠雨凉起身,将手里的蒲扇朝躺在蔓藤椅上的弑月丢去,居高临下,睥睨着弑月,“这些天我都将事情准备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我就会出发,你不必送我,我怎么来,就会怎么走,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和我的屠杀军会重新回到这个国家,届时,不论北月君主是谁,我都效忠。也许这是自私,但我从未说过我不自私。”

“路上注意安全。”

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屠雨凉的处世方法,让她很欣赏,只为了活下去而已,夹缝中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