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把酒杯放在桌上,深邃漆黑的眼,直直的望着蓝艳,犀利如刀剑,却又深情似追随落花的水。

蓝艳想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突然不似平日阳光的男人,可话到嘴边才发现,此时此刻,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沉默如水,静静倾听。

而此时,窗外长街一角的那群正在打架的小孩突然停止了,那个被打的小孩忽然指着另外一个原先在打他的男孩说了些什么,情势急转,所有的人都仇恨的瞪着被指着的男孩,把他逼在墙角,狠狠的打,狠狠的踹,狠狠的……

然,这些之中,唯有之前被打的那个小孩打的最卖力,他像是用尽了毕生所有的力道,一双眼,怒放着凶光,稚嫩的脸,凶残狰狞,瘦瘦弱弱的身体,爆发出了无限强大的力量,让人惧怕,让人惶恐。

但不仅仅是他,每一个乞丐小孩,都如他这样。

每个人,都在痛恨,却并非痛恨对付,而是痛恨这世界,教会了他们什么是残忍。

陈夜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富有磁性,“我父亲是佣兵,娘亲是青楼女子,靠身体赚钱,娘亲她执意生下我,被扫地出门,她千辛万苦的找到我父亲,我父亲却嫌弃她是名青楼女子,先是随便敷衍了一下她,等生下我后,便把她了解了,尸体就在后山。”

蓝艳颇有些动容,她为陈夜倒了杯酒,推至陈夜面前,轻声道:“喝吧,不是说酒消愁吗,那就把你的愁,全给消了。”

她以为自己的遭遇很悲惨,却不知还有比她跟更悲惨更无辜的人,每个人,每张笑脸背后,都是最深沉的血与泪,谁也没资格去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