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赫图阿拉城,英明汗努尔哈赤与八旗旗主正在研究出征策略。

对于主动出击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讨论,八旗将士上下一心,逢战必奋勇向前,岂会畏缩不前,固守待援呢。而且之前努尔哈赤的命令都已经传达下去了,各旗将士均已准备完毕,翘首以盼这沙场建功立业的时间。

“细作传来消息,明廷号大兵四十七万,四路大军已经大举来犯,按照我们之前所定,我八旗将士先歼灭这西面来犯之敌。各位贝勒、旗主你们来看,我们在哪里来迎击这西路来犯的杜松”?

面对努尔哈赤的提问,各大贝勒都是面露思索之色。虽然自己等人看不起明廷,可是这号大兵四十七万的阵势,由不得自己不谨慎对待。

三贝勒莽古尔泰看着众人那心的神情,不由得噗之以鼻,语气轻蔑的道:“这有什么好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们明廷就好整这虚头巴脑的。明明就十万人,非四十多万,也就能骗骗自己了。我族儿郎擅长野战,只要是荒野平原,无论哪里,都可以大破明军!不若这就起兵出征,何苦闷在这里自寻烦恼呢”?

他的这些话也只有二贝勒阿敏头赞同,这两个堂兄弟没事就在一起厮混,属于一个鼻孔出气的好兄弟。这弟弟发话了,当哥哥的怎会不出言表示支持呢?

“莽古尔泰言之有理,想那蛮奴岂会是我族儿郎的对手?这次大汗亲率我族八旗精锐迎击明军,无他法,横冲直撞而已”!

大贝勒代善看着地图想了很久,突然站起身来道:“父汗,你看着铁背山毗邻的界凡城,这里是通往我都城赫图阿拉的咽喉要塞。界凡城北是浑河东岸的吉林崖,是为第一险要之处;城南为扎喀关,又是易守难攻之地;而界凡之后便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我们可以在这修筑防御,以御明军”。

连一直对代善颇有偏见的皇太极都不得不承认代善此言颇具兵法要领,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头表示同意。

英明汗努尔哈赤看了一眼代善手指的位置,略一思索便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嗯,此处端得是好地方,我们就在这筑城,各旗将士准备的如何了”?

“只等父汗一声令下,各旗士卒俱已收拾妥当。”皇太极拱手答道。

“好!各位回去之后稍作休息,一个时辰之后便兵发界凡城。此战倾尽我女真所有精锐,定能给明廷一个迎头痛击。所有将士上下一心,此战当大获全胜,彻底摧毁辽左之地明廷力量。天佑我族,此战必胜”!

各旗旗主、贝勒皆跪倒在地,跟着努尔哈赤大喊道:“天佑我族,次战必胜”!

这次出征杜松的西路行军是日夜兼程,加上道路比较平坦,不出五日便来到了萨尔浒,望着浑河北岸的铁背山,杜松即传令升起中军大帐,与诸将商讨用兵之法。

杜松端坐首位,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下首的众人将官,用手指着界凡城的方向道:“斥候来报,界凡城建奴正在修筑防御工事,本将意欲亲率将士一万,渡河趁敌阵脚未稳之际发起攻势,一举荡平这通往酋首赫图阿拉的最大的障碍”。

话音刚落总兵赵梦麟便拱手道:“大人,将士们昼夜行军已俱是疲惫不堪,况且敌情不明,贸然分兵渡河,实乃冒险之举。不若让军士稍作休整,待打探清楚之后,再行进攻之事”。

众将官皆是头称是,这样贸然进攻,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我看你们是忘了杨大人军门挂这那把剑了。”杜松“啪”的一声,手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之上。

众将各个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本将也是没有法子,朝廷的催战文书像雪花一样飘到我的桌子上。大军每多耽搁一日,这银子就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此处出征派饷本就艰难,如若迁延时久,恐粮草不济。战事不能拖延,传本将军令,参将柴国栋,游击王浩,张大纪、杨钦、汪海龙、杨汝达、刘遇节,监军张铨随本将即刻渡河,再敢有推阻战事之人,立斩不赦”!

“末将遵命”!

众将虽有怨言,可军令如山,俱是下去准备渡河事宜,不一会杜松便带着众将士开始横渡浑河。

参将龚念遂因辎重营渡河困难,只能留下,大量火炮都排不上用场了。

气得杜松锤胸顿足,可军令已下,不好再做更改,只好下令轻装渡河。

而此时杜松的分兵情况已经让来到界凡之东的努尔哈赤侦察个一清二楚。

“哈哈,那杜松妄有杜太师之称,实乃匹夫耳。当先破萨尔浒山所驻兵,此兵破,则界凡之众,自丧胆矣。实乃天佑我女真!”

努尔哈赤在得知杜松的部署之后可谓是喜出望外,这等天赐良机他怎么能错过?

“代善,皇太极,你们即刻率领本部将士兵援界凡,与敌周旋,待本汗亲率剩余六旗将士一举击溃萨尔浒之明军后,我们兵合一处,歼敌与此。此战当奋勇杀敌,不留活口,让那些敢于进犯我赫图阿拉的汉人明白,我满人的马刀弓箭可是饮血而成的”!

“喳!”各大贝勒的脸上俱是嗜血之状。

这渡河到一半的明军,河水突涨,杜松看着被水冲跑的士兵、战马,气得他是破口大骂:“这帮胆的建奴,有种与本将当面厮杀,暗地里下手算什么能耐”?

参将柴国栋急忙拉住被河水冲得一个趔趄的杜松,慌忙的开口道:“大人心一些,必是这建奴在上游决堤放水,还是快些渡过河去,要不然军士锐气大挫,恐不利于战事”。

杜松一脸的无奈之色,没想到这建奴早有准备,看来此战不会想自己预想的那样顺利了。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全军才渡过苏子河,一统计伤亡情况,将近千人被疾驰而下的河水冲走淹死,马匹更是损失两成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