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旦东窗事发,后果会很严重,不过,无所谓,总之,星星会没事儿的。

他们家的不会把星星怎么样的?也许还会把她当个宝贝,会想着去给她治病,做手术,就算我死了,就算傅景睿恨我,傅家的老爷子不会让他把星星怎么样的?

我没有别的好办法了,老板、林昊宇、傅景睿,他们不会有人放过我的。

特别是老板,一品红楼就是因为林昊宇的参与所以才会关门,那这事儿就算是我惹回来的,他从来都不说,是因为他知道,这事儿林昊宇不参与迟早也会发生,只不过是林昊宇的愿意让这事儿给提前了。

但是这次的事儿,他只要不死,他肯定就会来找我算账的。

我光给星星留钱还不成,我得给她找个能够保护她的人?可是谁才是我能够托付的人呢?

我想来想去,与其到处去找,倒不如直接给了傅家,至少这是他们傅家的骨肉,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骨肉,他们不会害她的,我要死了,他们就更加不会了,星星还小,他们肯定会想着,现在把她给养起来,将后就不会记得小时候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本身就给不了什么?

就算留给她再多的钱,她要是长大了,知道我的过去,她只会更加自卑,更加痛恨我,因为我,让她连朋友都交不上,因为我,给她留下了许多许多的创伤。

我能够养活她,但是我不能养好,我必须认清楚这个事实。

傅景睿让人把人给反锁了,把窗户什么的都给钉死了,把所有能够跟外界联系的东西都给拆了,只是在门上开了个小洞,每天给我送饭。

她就这样把我给软禁了,我也就这样跟外界失去了联系。

我很担心星星,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他一定会认为折腾星星可以让我痛苦,我要表现得很冷漠,冷漠到,我好想就是星星的仇人一样。

从事儿发生的那一天开始,到我爸爸妈妈死的那一天差不多有一百天的样子。

我姐姐在这三个多月里,几乎都没有任何的怀孕反应,直到我们灰头灰脸地去了莫州。

住进了外婆在乡下的房子里,她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我们没有钱看医生,还是村里的赤脚一声看的,说她怀孕了。

她刚开始也是以泪洗面,说不想生这个孩子,但是,我陪着她去医院做手术的时候,她突然就改变了注意。

她恨恨地说:“他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没有证据吗?现在有证据了……”

当时的我,还不大懂事,我不知道这事儿意味着什么?我也没有能力去劝说她改变注意。

她整个孕期都是带着怨愤的心情养胎的,在一个寒冬里,她突然就胎动了,那天还下着暴风雨,天上打着雷,我冒着雨去邻居家拍门,请了隔壁的两个奶奶过来帮忙。

说这黑灯瞎火又雷雨交加的,去医院根本就来不及,只能自己接生,她生孩子的时候,喊声比雷声还要响。

听着有娃娃哭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进去时,我看着她很欣慰地抱着那个小婴儿,脸上还有满足的笑容,她喜欢这个孩子,是的,那是她的孩子。

在老一辈人的观念里,女人生孩子不是什么大事儿,加上孩子平安生下来,谁也没想到会感染,没几天功夫,姐姐就开始发烧了,赤脚医生过来看说,没得大碍,就是感染了,给她打着消炎针。

说让孩子不要吃母乳,我都是给她喂糖水,小小的她,眼睛都睁不开,只要饿的时候,才会哇哇大哭,给她喂点糖水就好了。

我们去了莫州之后,舅舅基本上就没怎么管我们了,吃的喝的,差不多都是左邻右舍给送过来的,或者平常帮着留守在村里的老人家们做点事情。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更是觉得我们给他丢人了,觉得都不能再收留我们了。

可是又害怕有人戳他们的脊梁骨,觉得自己的亲侄女有了困难来投奔,他们竟然不闻不问,于是就接着我们回了他们在城里的房子里。

说要好好地照顾我们,我们都没有多想,第一是想不到亲舅舅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第二是因为当时的环境与条件也让我们不能多想?

刚刚生了孩子,又生了病,一大一小差不多都是奄奄一息的,这个时候舅舅说要接我们回他家里好好照顾,谁能够去怀疑呢?只能想着毕竟是亲人,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骨,舅舅这是良心发现了。

接回去之后,舅舅首先就把我姐姐送进了医院,然后就是给孩子添置了好些东西,毕竟吃喝拉撒都是需要的,我当时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些事情啊?

平白无故地一下子失去了家庭,离开了学校,到了乡村一住就是好几个月,还要照顾怀孕的姐姐,这人啊,满脑子想的都是一日三餐一宿,思维都被囚住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了。

星星大概才一周的时候,舅妈准备一大桌子的菜,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那么丰盛的饭菜了,自然也就放开肚皮吃了,吃完饭后,舅舅给我保温饭盒,让我去医院跟姐姐送饭送汤。

医生说,姐姐生孩子的时候,伤口感染了,加上没有及时就医,现在问题挺严重的,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这期间都是舅舅出的住院费,但是那天去送饭的时候,护士对我说,现在已经欠费了,让我通知家里大人来缴费。

等着我回去的时候,星星都不见了,原来是舅舅害怕这个孩子连累他们就偷偷地把她给人了,至于是送,还是卖,这个只有他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