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姐……”我可能失神了,他喊了我一声,我回神,抱歉道:“不好意思,傅老先生,我只是看到您和蔼的样子,想到了我自己的父亲,一时失神了,我敬您一杯……”

他点的酒是白酒,杯子很小,这个在我的酒量范围之内,虽然有点烈,但是口感还不错的。

“你的酒量还不错的。”

我并没有接着话题,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景睿他妈妈希望他能够与豪门显贵家族里联姻,实质上,我倒不希望与外地人开亲,虽说是嫁到我们这边来,但是徐家也是独生女,若真是成了,景睿将后免得两处奔波,加上徐家门风过于严谨,在他们看来,我们傅家是高攀了,我想到了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没得必要去高攀别人的家世,我傅伯然做事若是在乎别人的看法与评价,也到达不了今日的程度。”

我听林昊宇提起过,说傅景睿的父亲很厉害,如今听他这几句话,倒是稍微有些改观了。

他递给我一叠资料说:“这是我特意找人得到的治疗,如今医学发达,我想也许你妹妹的病是可以治好的,等着景睿与徐家的事情了了,我再与他妈妈商量关于你的事情。”

我接过资料有点诚惶诚恐的,问道:“您今天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

“不单单如此,自然也是想看看你的人品如何?来之前,我是多害怕,你张嘴就会跟我说,要我出多少价钱才肯离开我的儿子的。”

他笑容可掬,我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那景睿知道您来找我吗?”

他摇头说:“他并不知道,我希望你也不要告诉他。”

“这是为什么?他误以为您不同意,故此,心里很是紧张,整日里让我学习这个学习那个,怕的就是与您会面的时候,让您挑出反对的纰漏来,因为一再对我食言,也很是愧疚。”

他说:“我想让他自己解决事情,公司的事情,或者是朋友的事情,他现在可以说都能够处理得很好,知道如何去排除万难,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不希望他觉得万事都有父母帮着他,希望他能够自己挑起自己的大梁,能够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要重蹈覆辙。”

他又解释说:“我之所以特意来见你,一则是想要看看你是个怎样的人?二则也是想要让你安心一些,不要急功近利。”

急功近利?

我纳闷地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见景睿最近精神焕发,英姿飒爽的,与他平日里性格不打相同,而且,他很惦念你,猜想必然你也有你的好处,故此才让他这样乐不思蜀,你们都是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是也要注意节制,你既然与他有了谈婚论嫁的想法,那自然也该劝他保重身体。”

说到这个,我不由有点羞愧了,要知道,若真的是要谈婚论嫁,那此时眼前的人就是我未来的公公。

他对我说要让他儿子懂得节制保重身体,哪个女人能够不脸红的。

“如今也不如往日里,怀孕也不是随意可以怀的,若是打算要孩子,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彼此的身体,看是否适合怀孕,否则若是因为身体原因导致孩子不不健康,再去堕胎,也是不好的。”

我喝了一口酒,掩盖着我的不适,道:“这个我们目前还没有打算的,若是有打算,我们会好好备孕的。”

一席话下来,算是谈得比较愉快的。

坐出租车回傅景睿别墅的时候,我瞧着他给的那些资料,倒是比我从前知道的资料要更加完善一些。

其中还有好几个案例,都是星星这样的聋哑人,然后手术过后,植入人造耳蜗,后来都成功了,可以慢慢地听见声音。

上面还说,声带的问题,有可能是基因有问题,若是基因没有问题,而声带又没有受损,可能是因为天生聋,听不见声音,故此也没有办法学习声音,也就是说,假设人工耳蜗植入成功,搞不好能够听见了,也就能够学习说话了,那星星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看到这些资料我竟然有了一些喜悦,这些喜悦掩盖了,我见到傅伯然之后的恨意。

星星问我说:“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好久不见你高兴了。”

“如果姐姐告诉你,你有一天会听见声音,你高兴不高兴?”

她问我说:“声音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描述,我哼着曲儿,在她的手上打着拍子,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感受到音乐的魅力。

但是,她还是挺满足的,司机问道:“小姐,你是云潭人啊?”

我唱的是云潭的莲花歌,司机解释说:“我们也是云潭人,我们云潭盛产莲花。”

我说:“好巧。”

“从前我们工厂有个女工长这个歌长得可好了……可惜,她年纪轻轻地就去世了。”

我看他的年纪好像四五十岁的样子,问道:“什么厂啊?”

“纺织厂啊,我们云潭一个纺织工厂,不过现在厂子也没有了,我们也都下岗,彼此出来谋生了。”

妈妈就是在纺织厂工作的。

我小时候还跟姐姐一起去纺织厂玩过的,司机说:“她家有一双漂亮的女儿,可惜后来出了事儿,真是可怜。”

我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提到我们家的事儿来?而且还是带着打抱不平的口吻。

“红颜薄命啊!”他自顾自地感叹着。

纺织厂很大,我当时也很小,时过境迁,我也认不出眼前的人是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