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自离开京城之后,所尝败绩不多。

一次是在伏魔老人手里,另一次就是这个看上去像个落魄流浪汉的大福了。

这境界之间的差距看似仅隔一线,实则天壤之别。

方中锦被这大福以手法击在胸口,一口气机立断,内力竟然也无法施展。

其实这阻断人气机的手法,方中锦过去也常用,这一下倒是天道好轮回了。

只是从前被方中锦截断气机的人,大多都立时晕了过去。

而方中锦到底是意志顽强,再加本身内力浑厚,与内力外放已经只差一线了。

他被截断气机之后,虽然受痛瘫软在地上,但是一线清明仍旧没有丢掉。

就见方中锦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一路沿着鼻梁滴在面前的地上。

而方中锦也因无力支撑,全身躬成了一只虾米,勉强盘膝坐着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这举动全看在那个大福眼中。他双眼一亮,立刻又恢复了寻常神色。

但是眼前的青年被自己一掌劈过却不立时晕倒,这样的状况大福已经至少有二十多年没有遇见过了。

大福平时是个心境豁达之人,虽然出生龌龊之地,难得的是心胸坦荡。

他见到方中锦这模样,反而生出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情,倒是不愿意再加折辱。

大福转头问那对少年兄妹道:“人已这样。你们要如何处置?”

这大福虽然听命于这对男女,但是语言中并没有另外两个假道士那样恭敬谦卑,说话的神气非常随意。

那个吊梢眼的少女脸含怒容,道:“直接杀了!”

她发髻被方中锦的重剑削地不成模样。心中既恨这个突然闯来的青年,也恨做事这样粗糙的大福。

她身旁的少年则是伸手一栏,道:“他既然是来寻臧玉山的,说不定与武当还有些情面。”

说罢他昂头对着大福说道:“先留他一条命。带他去见臧玉山,瞧那老家伙是否会为了这杀才的狗命点头。

若是臧玉山仍旧要端那臭架子,再杀不迟。”

少女则补充说道:“这家伙的命若是不值钱,就由我亲自来杀!千万不要忘了!”

她是恼恨方中锦先前折辱于她,所以定要亲手报仇。

大福“嘿嘿”一声笑,说道:“是了,是了!”

说罢便抓起方中锦,将他刚在肩头向外走去。

别看大福身子瘦长,一提一抗之间像是毫不费力一般。

待他走出屋门后,那吊梢眼少女狠狠白了一眼仍旧劈啪作响的珠帘,道:“这家伙太可恶了!”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大福还是方中锦。

而她那三哥则是好笑道:“要让大小姐你看的顺眼真是不容易。如今我们手上没有别人可用。还请你大小姐少发写脾气。”

吊梢眼少女狠狠踢了眼前一只蒲团一脚,似是要将心中的愤怒都发泄在蒲团上。

而另一边,大福扛着方中锦大步流星地向前行走。

这里已经是武当派内庭,香客都被隔绝在外。

此刻这内庭中格外安静,连洒扫的小道童都没有一个。

大福气势汹汹地在武当内庭行走,自然也没有一个人来阻拦。

他人本生得高大,三步两步间就走到了一处后花园。

大福进到花园后,也不放下方中锦,而是徒手去推一个石桌。

那石桌在大福的霸道内力下咯咯作响,最终被移开。

而石桌底下豁然有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