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掌门仇松鹤本在浩然楼里招待四方来客。

忽然得到武当掌门已经来到山脚下的消息。

这一下直让仇松鹤心中乐透了!

他立刻向众人宣布,要亲自下山去迎接武当一行。

众人一听这话,不禁同身旁人咬起耳朵。

虽然大家都是悄悄地与人议论,但架不住厅中人多,这些窃窃私语之声汇聚到一处,也成了轰隆隆地低鸣。

仇松鹤越是听到众人议论纷纷,心中越是感到畅快得意!

虽然仇松鹤平日在华山中也是一个沉稳老道的人,但是今天是他苦苦等了多年的大日子。

更何况如今每一件事情都正按照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如何能让仇松鹤不觉得心襟澎湃?

他心中甚至有个声音正不停地呐喊者:多议论议论!再多说些!

只是这澎湃畅快的情绪只是在仇松鹤的内心鼓荡,表现在他脸上的,还是淡淡的笑容。

就见仇松鹤又带着“爱徒”方中锦疾步向着山下走去。

他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而厅堂中的议论之声霎时变得比刚才更响了一点。

一个穿着兽皮袍,满容深邃如斧凿的刀客用西域口音问旁人道:“老梁,为何一说武当派掌门要来,大家便如此议论纷纷的?”

被唤做老梁的是一个富家翁打扮的胖子。他圆润的身子裹在锦袍里,一边斜眼观察着四周,一边附到刀客耳旁,说道:“武当派现在不行啦!”

刀客一听这话,张大了嘴很是吃惊,道:“怎么会不行?我便是在西域没回来,也听闻当今圣上不停地对武当册封、犒赏。据说如今武当香火已经旺过了龙虎山、清凉山这些地方了!”

老梁白了他一眼,又说道:“你久在西域,消息不灵便。武当山香火鼎盛那是没错,但是武当派式微已经是这十年的事情了。”

刀客又好奇地问道:“怎么个式微法?”

老梁道:“四十多年前,武林中各门各派都是元气大损。这没什么说的。但是将养了这四十年,大家也都恢复了过来。

唯独是武当派的上一任掌门,硬是不大开门庭收徒。他本来四个弟子是什么性子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刀客点了点头,说道:“卜、医、丹、画吗?我知道啊。”

老梁又继续说道:“老掌门性子也是太不着急。门中剩下的活人七零八落,就让他一直这么七零八落下去。

待老掌门去了之后,他们大师兄臧玉山性格更是超然。老掌门好歹也是收了四个弟子的。臧玉山当了掌门后,竟然在没听说过武当派新收过什么弟子。”

刀客听了这话道:“就算是没有新收弟子,也不代表就式微了啊。武当派是武学正统我们都是知道的,门派中流传的武功有多高,当年我们也都曾见识过。

更何况据我所知卜、医、丹、画四人都是有弟子的。就算这十几年没有开门新收弟子,难道门下就一个能用的人都没了吗?”

老梁见刀客已经问到根本,便更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这世上的武学,就怕一个‘驳杂不精’。卜、医、丹、画四人的心思都不在武学上。据说功夫同他们的师傅比起来,差得远了。

而他们座下弟子,更是一个不如一个。人人都说如今武当山上无人再思进取,整日里荒废正业,以学些傍门佐道为荣。

所以大家才说武当派如今是式微了!”

刀客听了这话,重重地点了点头。最终不免发出一声叹息道:“武当老掌门当年武功深不可测,我们这里这么多兄弟的性命,算起来都被他搭救过。哪里想到武当派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真是,哎……”

刀客的叹息如同浩然楼中其余几百人的叹息一样,汇聚在一起,轰隆隆地听不真切了。

而在华山的另一头,掌门仇松鹤已经带着方中锦赶到了华山山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