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蓉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仇松鹤的小院的。

她只知道自己这两天内大起大落,恍然如从盛夏一脚迈入寒冬。

丈夫仇松鹤早已经与她离心,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恩爱。

何蓉芷要的很少,只要别扯破这快遮羞布就行了。

谁能想到她今日来找仇松鹤,却是被他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仇松鹤再也没有解释半个字。才抽完她耳光后,只说了一个“滚”字,便消失进了内屋。

何蓉芷忍受着半边脸上剧痛不已,摸索着在黑暗中找到了屋门。

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一步一步走出了这间再不许她进来的院子。

院外值守的两名弟子早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

他两人也不是瞎子,自然注意到了掌门夫人高高肿起的半张脸。

为他们猜到的事情一阵骇怕。

竟然让他们两个撞到了掌门夫妇反目。这事之后,他们两人还要怎么立足?

何蓉芷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慢慢走出院子,慢慢走入一条小道。

在这个旁人不太经过的林荫小道上,何蓉芷两滴泪珠终于绷不住,掉了下来,落在她的鞋面上。

忽然她听到身旁有树木摩擦的声音。何蓉芷连忙用手擦干眼眶的泪珠,脸上肿胀的伤口被突如其来的动作一碰,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她怕被让人撞见,自己堂堂一个华山掌门夫人,竟然会躲在角落里暗自饮泣。

待她慌忙抬头去看的时候,从小树林中走出来的人,竟然就是农英杰!

只见平日里总是油腔滑调的农英杰,此时一张脸上包含煞气,他对着何蓉芷怒道:“是那个畜生把你打成这样的?”

何蓉芷尴尬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农英杰也不再问,转身就要向着仇松鹤的小院前进。

何蓉芷急白了脸,连忙拉住他袖子急声说道:“你别逞强。如今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农英杰恼羞成怒地回过头来,问道:“难道就让他这么欺负你?”

何蓉芷头更低了,轻声说一句:“我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这话说的两人脸上都泛起一片红潮。

何蓉芷又说道:“我被打了。你去替我出头。这算个什么事?

今天这件事情,算是让我看明白了。从此以后,他在我心中没有半点分量。”

农英杰听了这话,心中激动,执起何蓉芷的手问道:“那你现在心里的分量都给了谁。”

何蓉芷臊地无处容身,便要不再理睬他。

农英杰恢复了一点油腔滑调的神情,要伸手去拦她,追问道:“都给我这个分量重的人吧!”

他二人正在树林中你推我搡,忽然听到头顶上有人冷冷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农、何二人本以为这个地方偏僻,没想到还是被人撞到了。

他两人齐齐白了脸抬头去看。才发现一棵树顶上,竟然凭空站了一个黑衣蒙面人。

他们两个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仇松鹤!

但是又立刻都否定了。

虽然这个人压着嗓子说话,听不出来是谁。但是他的身形绝不是仇松鹤!

农英杰赶忙将何蓉芷藏在身后,寒着声音抬头对树上站的人说道:“朋友,哪条道上的?”